《圣经》中有这样一个故事：很久以前，人类都说同一种语言，当他们决定造一个巴别塔以通达天堂时，上帝在震怒之余决定混乱人类的语言，让他们说着彼此听不懂的话。 　　去年5月1日，欧盟从15国扩大成25国，官方语言一下从11种增加到20种，语言互译的组合达380种之多。人们一度担心：沟通的障碍可能使欧盟这座“通天巨塔”风雨飘摇。 　　用“文山会海”来形容欧盟并不过分。不算欧洲议会的材料，每年需要翻译的文件材料就达230万页，需要翻译的大会小会每年逾1.1万个，一次大会需要安排60名翻译进行20种语言的同声传译。完成如此大的工作量，自然是以昂贵的翻译成本为代价的。欧盟口译总司的新闻官安德森给记者算了这样一笔账：在未来几年间，平均每位欧盟公民每年所支付的翻译费约为2.5欧元。 　　欧盟扩大一年来，所幸在翻译问题上未出现大的纰漏，这主要是欧盟委员会精心应对的结果。据安德森介绍，欧盟委员会口译总司为削减翻译开支，采取了多种方法，其中最有效的是将每一种官方语言每年的翻译费统一核定为200万欧元：如果有节余，可奖励给相关国家驻欧盟代表团。如果某一种语言的翻译预算被突破，超出部分由相关国家承担。 　　在笔译方面，欧盟委员会不仅对文件的长度提出明确的限制，而且规定所有文件只能用英文、法文或德文三种语言之一起草，在最终定稿后再译成其他官方语言。一般情况下，内部文件只被翻译成英文、法文和德文。 　　应当说，这些措施在一定程度上缓解了欧盟在翻译方面所面临的压力，但根本问题并未解决。工作量大、欠账过多是欧盟在翻译方面所面临的首要难题。目前欧盟待翻译的材料累积达6万页。欧盟委员会的一些法令因为来不及译成9种新的官方语言而不得不推迟执行。 　　欧盟及其前身欧共体自成立以来先后颁布的法律文件多达8万页，这些文件的翻译工作都要由各成员国自行负责完成。由于缺乏有效的甄别系统，一些成员国在花费大量的人力物力后，所翻译出来的文件却毫无用处。例如，匈牙利在1998年翻译了1.5万页这样的无用文件。 　　其次，翻译的错误在所难免。长达253页的《马斯特里赫特条约》最初的版本就因为翻译问题太多而被撤下各书店的书架。如此重要的文件都存在如此多的质量问题，更何况日常的普通文件了。例如一句英文原话“有人驾驶的飞机将自动飞越核电站上空”，当它被译成法文后成了“无人驾驶飞机将把核电站作为目标”。 　　由于人才缺乏，翻译时不得不采用“语言接力”的办法。比如，先将爱沙尼亚语译成英语，以英语作为中介语言，然后再译成葡萄牙语等其他文字。同声传译时，即使最优秀的译员，信息量也要平均丢失10％。据联合国系统的调查发现，在举行一些专业性较强的会议时，如果采用“语言接力”的方式，信息的丢失率将高达50％。 　　目前，除固定的译员外，欧盟通常还会以外包方式雇用其他翻译人员，目前外包的比例约为20％。据说，欧盟委员会目前正在酝酿改革方案，将委员会最大的机构——笔译总司解散，届时所有的翻译工作将由独立的翻译公司来承担。但愿社会化的模式能为欧盟解决语言难题带来一线希望。（潘革平） 　　作者:潘革平